2378年4月2日。
梅文倜走在蜿蜒的小路上,手中緊握著一束白菊,腳步輕緩而沉穩。
天色陰沉,厚厚的雲層如同灰色的幕布,將陽光擋得嚴嚴實實,空氣中帶著濕潤的泥土氣息。
周圍的安靜彷彿籠罩著一層無形的薄霧,使這條小路顯得更為幽靜和神秘。
小時候,每逢清明節,奶奶總會牽著他的手,帶他走過這條小路,給祖先掃墓。
那時的他隻覺得這裡寂靜得讓人發怵,總是忍不住想跑起來甩開這份陰沉。
可奶奶總是拉住他,輕輕地說:“慢點走啊,文倜,到了這兒要仔細點,可不能跑。”
奶奶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溫度,柔和中透出一絲叮囑,讓他不由得小心翼翼。
這些年過去了,奶奶也己經不在。
清明節變成了他一個人默默前來的日子,每次踏上這條熟悉的小路,心中總會有些沉重和孤單的情緒在慢慢滋長。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白菊,感到彷彿隻有在這裡、在這些逝去的親人麵前,他才能找到片刻的寧靜,暫時放下日複一日機械化生活的冷漠。
來到墓前,他輕輕蹲下,將白菊放在奶奶和父母的墓碑前,點上三根香。
細細的煙霧隨著微風飄散,氤氳在墓碑上方,似真似幻。
他的視線在那些熟悉的字跡上停留,喉頭有些發緊,心中那股孤寂與哀思漸漸浮上心頭。
他低頭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這份情緒掩蓋在胸中,然而就在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鈍痛擊中了他的太陽穴,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攥緊他的頭,令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種頭痛讓他感到不安,又隱隱有種熟悉感。
他閉上眼,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試圖讓疼痛減輕,但腦中的脹痛卻如同水波般擴散開來。
梅文倜從小便偶爾會有這種身體的異樣反應,似乎是一種“預警”機製。
他的太爺爺是一位道士,奶奶曾告訴他,太爺爺留下的血脈中有種特殊的“感應”,會在危險或災難來臨前發出信號。
起初他並不相信,但幾次出乎意料的經曆讓他開始正視這種能力。
他記得一次放學回家時,原本開心地要過馬路,卻突然胸口一陣悶痛,彷彿被什麼擋住了去路。
他不由得停下腳步,恰在此時,一輛失控的車飛速衝過,差一點便撞上了他。
還有一次,他和朋友約好去鄰市遊玩,早晨剛起床時便感到莫名的噁心,整個人軟綿綿的,出行計劃被迫取消。
幾個小時後,他在新聞中看到鄰市突遭暴雨,洪水氾濫,路途險象環生。
這些記憶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今天的頭痛比以往更劇烈,令他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
梅文倜低聲自語:“太爺爺,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他盯著墓前的香火,發現香火燃得出奇地旺盛,火焰在風中跳動著,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向天空。
那一縷縷煙霧在空中盤旋,帶來一絲無法言說的壓迫感,像是在無聲地預示著某種即將到來的災難。
他握緊雙拳,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動盪。
他站在墓前,感到頭痛絲毫冇有減輕,反而隨著香火的燃燒越來越劇烈。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心中卻始終被那股說不清的不安攥得生疼。
他最終站起身,準備離開墓地,可那種未知的壓迫感仍未消散,像一片陰影緊緊跟隨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