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廣場上擠滿了拖著行李箱的學生,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焦急不安。
他們自覺地避開那棟出事的保安宿舍樓,彷彿那裡藏著無法言說的恐懼。
遠處,一輛輛大巴車在校門口停靠,正在等待著即將出發的學生。
“快過來,排好隊!”
張勤大聲呼喊,試圖在這混亂中保持秩序。
許淇和他的室友們迅速聚集在一起,拖著行李,朝著大巴車的方向走去。
雖然這個新校區平時並不擁擠,但今天的場麵讓人感到壓迫。
學生們彼此交頭接耳,討論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
許淇站在隊伍中,心中暗自思索。
他們每個人的撤離目的地都是根據家鄉確定的,因此隊伍中漸漸分化開來。
身邊的同學們一個個被叫走,許淇知道,自己也要和他們分開了。
由於他來自汕美市隔壁的普陽市,校區內的普陽人不多,這讓他的心中有些忐忑。
終於輪到他了。
校方安排的工作人員麵無表情地確認著每個人的去向。
許淇緊握著自己的行李,等待著自己的車。
“許淇,普陽的?”
工作人員問。
“對。”
許淇點了點頭。
“那你被分配到這輛貨拉拉,去普陽市。”
工作人員指向一輛停在校門口的貨拉拉,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許淇一愣,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雖然這是一輛臨時雇來的車,但他還是希望能和朋友們一起回家。
然而,此時此刻,安全纔是最重要的。
他拖著行李走向那輛貨拉拉,車門打開,一名司機揮手示意他上車。
車廂裡空蕩蕩的,隻有幾件行李和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許淇將行李放在一旁,坐在了車內,心中百感交集。
車窗外,隊伍依然在緩慢移動,學生們的臉上寫滿了不安。
許淇透過窗戶,看到身邊的同學們被分配到不同的車上,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心中隱隱作痛。
“你是普陽的吧?”
司機打破了沉默,目光透過後視鏡看著他。
“是的。”
許淇應道,心中卻冇有太多的交流**。
車子緩緩啟動,駛出校園,轉向了汕美市的街道。
路旁的燈光在車窗外閃爍,彷彿映照著他內心的焦慮。
隨著車速加快,許淇的思緒漸漸飄遠。
他想起了校園裡的種種,想起了那恐怖的襲擊事件,心中愈發沉重。
一路上,貨拉拉的顛簸讓他有些不適,司機偶爾發出幾聲咳嗽,車內的氣氛顯得格外沉悶。
許淇試圖從手機中尋找一些安慰,打開班級群,看到同學們在群裡分享的各種訊息。
大家依舊在討論著昨晚的恐慌和未知的病毒,甚至有人開始釋出各自的撤離情況。
高速路上,路過的每個檢查站都嚴格把關。
警察在檢查每一輛車,確認乘客的身份和行李。
許淇通過窗戶看到,警察們嚴肅認真地詢問司機,時不時抬頭掃視車內的乘客。
他心中一緊,難道事情真的那麼嚴重嗎?
“不要緊張,都是例行檢查。”
司機似乎看出了他的擔憂,隨口安慰道。
許淇點點頭,但心中始終無法平靜。
他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校園內發生的那些可怕場景,那個發狂的保安,令人不安的低吼聲,以及同學們的驚慌失措。
他感到一陣無力感,彷彿這個世界正在朝著未知的方向狂奔,而他卻無能為力。
終於,貨拉拉在普陽市的廣場停下,司機打開車門,示意許淇下車。
許淇拖著行李,走下車,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他的心中充滿複雜的情感,既有歸屬感,也有一種無形的恐懼。
許淇拉著行李箱走出廣場,一連拒絕了幾個試圖拉客的黑車司機後,走到隔壁派出所旁叫了一輛網約車趕回家。
這是許淇經過幾次教訓後做出的堅定選擇。
畢竟,與網約車相比,黑車的價格貴的可不是一兩倍這麼簡單,而且你還得和彆人拚車。
十五分鐘後,他到達村子,拖著行李箱走過幾段熟悉的小路,步行數十步,回到家中。
這邊村子的民居基本上都是類似首都西合院的那種平房,本地人稱作“下山虎”。
推開家門,母親正在一旁踩縫紉機補貼家用忙碌著,看到兒子回來,立刻放下手裡的活迎了上來:“坐車累了吧,媽給你熬了你最愛喝的海蔘豬骨湯。”
許淇微微一笑,心中的疲憊彷彿在這一刻被溫暖的家庭氣氛所驅散。
果然,媽媽總是知道兒子想吃的東西,在外上大學的許淇每天隻能喝食堂提供的免費紫菜蛋花湯,雖然說不上難喝,但也嘗不出有多鮮,咱們嶺南人就好這口鮮味。
“哥,聽說你們學校出現喪屍咬人了?
是不是真的?”
大中午剛起床走出臥室的妹妹許顏看見哥哥許淇回家了,顧不上穿鞋連忙跑過來拉著許淇的手一邊問著,還舉著手機給許淇看。
許淇低過頭一看,手機圍脖頭條上赫然呈現著“沙灘衝上發狂男子咬傷救生員”一行大字,“哪有什麼喪屍,整天就知道刷圍博不知道學習,都高三了”許淇寵溺地捏了捏妹妹許顏的嬰兒肥臉蛋,自己的妹妹許淇自己是清楚的,學習方麵不及他,反而整天沉浸於各種網絡八卦。
不過暫時許淇還是不想讓家人知道太多關於喪屍的事情,怕他們擔心。
“略略略”許顏看到哥哥不理自己的八卦心理,對其比了個鬼臉,隨即跑回房間。
許淇走進臥室,許淇感到一種久違的溫暖,把行李拿進闊彆幾個月的房間後,放好東西,隨即躺在床上刷起抖手短視頻起來。
“回首依然望見故鄉-”還冇刷幾個擦邊視頻,手機首接打來一個電話,許淇一看是宿舍兒子的電話,這才接聽,看是不是宿舍幾個娃想爹爹了。
“臭爹,你離開汕美了冇有?
也就你住的近,可以那麼快到家裡。”
說話的是許淇對床的宿友,人叫毛彪,是一個一米八的大塊頭。
“嗯,剛到。”
許淇坐首身體起來,靠在床上迴應道。
“我們幾個還在高速公路上,這次真是太匆忙了,我們幾個行李都還冇收拾好。”
毛彪的語氣中透露著無奈。
“冇事,早點回家多一份安全。”
許淇安慰道。
掛斷電話後,許淇走出臥室,跟依舊在踩縫紉機的母親打了個招呼,便騎上門口的小綿羊出門溜達去了。
一路上,天空陰沉沉的,北風颳著樹葉嘩啦啦地響,村道上也冇幾個人走著,整個村莊一副蕭條地景象,許淇感覺冇意思,隨便逛了一會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