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最終還是冇有逃脫學校的製裁。
張之遠因為用鈸把同學打住院,又被關進了禁閉。
一同被關進來的還有隊長佐藤。
他是主動申請來陪張之遠受罰的。
兩人被安排到彼此隔壁。
禁閉室裡什麼都乾不了,他倆隻能靠聊天解悶。
“和田桑,你是第幾次被關禁閉了?”
“七八十來次吧,我都記不清了。”
“那你每次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怎麼熬過來的?”
張之遠聽了這句話心裡想,“出於中國人天生的仇恨,隻要讓你們這些小鬼子們難受,我就不怕難受。”
但他並冇有把這些真實想法說出口。
“靠想著‘下次再乾點兒什麼再被關進來’來度日。”
“你真有武士道精神。”
佐藤倒是冇有覺得張之遠是個愣頭青,反而對他這種百折不撓的精神有些羨慕。
張之遠真的懷疑這個佐藤,是不是缺點兒心眼。
事實也正是如此。
佐藤能夠當上隊長,不僅因為他成績優異,還因為一個重要特點——傻。
日本軍校有個品行評分,這個品行分的高低並不是基於人的道德品質。
而是基於是不是足夠傻,隻要足夠傻就能夠得到高分。
也確實,隻有大蠢蛋纔會被天皇拿著當槍使。
他不禁想到鬼子那個“萬歲衝鋒”戰術。
一堆人上著刺刀,高喊萬歲,往敵軍的機槍陣地上衝。
估計佐藤也會是其中之一吧,如果他能活到那個時候。
想到這裡,張之遠無奈搖了搖頭。
“佐藤君。”
“和田桑?
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是個好人,記住永遠要保持懷疑,保持善良,不要被壞人利用。”
“啊?
保持懷疑,我該懷疑什麼?
我是不是該懷疑你為什麼讓我懷疑?”
這句話把張之遠懟得哭笑不得,他這是真傻還是裝傻。
“哈哈哈哈,我逗你玩呢!
和田桑,你很厲害,你說的話我會記住的。”
佐藤發現張之遠不吭聲了,連忙解釋道。
“如果上司讓你殺普通老百姓,你會乾嗎?”
關禁閉的日子不是一般的無聊,導致張之遠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為什麼要讓我殺普通百姓?”
“……”張之遠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說呀,和田桑。
打仗不就是雙方軍人戰鬥,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嗎?”
佐藤還是充滿疑惑。
張之遠心中暗想,“大哥,你是怎麼在這個,從出生就開始軍事洗腦的昭和時代活過來的?”
“你說呀?”
“如果冇有為什麼呢?
有些人就是喜歡殺人為樂。”
“那得多變態!”
“是啊,他們就是變態。”
……兩人又是沉默,度日如年。
張之遠不禁開始回憶起重生之後的種種往事。
他在日本的生活並非總是精彩,像如今這種難受的情況也時常發生。
大一那年,他在水房裡洗兜襠布,幾個人圍上來嘲笑他。
麵對眾人的目光,他弱弱地問道:“不是啊,這可是內褲啊,你們都不洗嗎?”
大家像是看外星人一樣打量張之遠,似乎無法理解他的問題。
終於,有個老實人向他解釋:“和田君,兜襠布被認為是一種神聖的物品。
它經過祈禱儀式和祝福後,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洗滌兜襠布被認為,會洗去這些神聖的祝福,因此被視為不吉利和不尊敬。”
“啊?
那臟了怎麼辦?”
張之遠驚愕得下巴幾乎掉下來。
“兜襠布三米長,你可以用乾淨的部分啊。”
對方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換句話說,昭和時期的日本人是從來不洗內褲的!?
啊!!!
關鍵是,這玩意兒穿脫極為不便,且由於長度足足有三米,如廁時非常容易弄臟。
就在他震驚之時,係統提示音響起:叮!
係統提示在二戰時期,日本戰俘曾用兜襠布向俄國士兵換取麪包日本戰俘將兜襠布疊起來,拿最乾淨的那麵給俄國士兵看並告訴俄國士兵這是他們日常使用的毛巾他們看到這種毛巾質量好,還厚實因此,俄國士兵們非常樂意以麪包進行交換“啊!”
張之遠心中一陣嘶吼。
“不是,這個鬼係統,平時一句話不說,現在怎麼這麼多嘴?”
他無法相信這一切。
……係統並冇有迴應,他感到一陣無語。
得知真相的張之遠,突然感覺內心震碎,三觀儘裂。
這種震驚甚至比當年他聽說阿三吃牛糞還要強烈。
出於求知的態度,他決定去圖書館查閱相關資料。
結果發現,江戶時期,居然不僅有租賃兜襠布的服務,而且這玩意兒竟然還可以典當?
“租賃兜襠布?
等等,這放在現代還可以叫做‘共享’兜襠布!?”
“太硬核了!
我做錯了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
那一天,張之遠感覺自己一下子成長了很多。
思緒正在過去飄蕩,佐藤的聲音把他拉回到了現實。
“和田桑,你最開心的事是什麼?”
“重生。”
“重生?
你不一首活著嘛?”
“算是重生吧,你也可以理解為大病初癒。”
“重生之後我來到這裡,發現以前的我總是生活在名為‘期待’的‘枷鎖’中,大家都知道我很優秀,期待我變得更優秀。
我也隻能迎合,一步一步越來越努力,也越來越成功。
後來突然病重,我在臨死前發覺,自己就像個機器,活得並不快樂。
重生之後,我頓悟了,我要做自己。”
張之遠還要說什麼,“但是……”。
“呼……呼……”佐藤早就聽不進去睡著了。
張之遠一陣歎息,這個年代的人,知識狹隘,資訊匱乏,可這也讓他們更加單純,冇有那麼多**。
他們怎麼能懂現代人的哀歎,就像現代人也不會理解他們一樣。
“啊,和田君你說完啦?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著了。”
“……,那你最開心的是什麼?
佐藤桑。”
“是得到第一條兜襠布!”
“啊!
不許講兜襠布!”
“兜襠布怎麼了,那是昭和男兒的信仰。”
“不應該有人拿內褲當信仰。”
“和田桑,你說這種話,我可不能接受,哪怕我們是兄弟。”
“好吧,那我們換個話題。”
……時間在禁閉室中悄然流逝。
“你們可以出去了!”
“好耶,和田桑,我請你搓一頓吧?”
“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